讓英文名詞再也難不倒你（上）― 單數、複數、可數、不可數？

文 / 史嘉琳 (Karen Steffen Chung)
國立台灣大學外文系副教授

英文名詞的「數 (Number)」這個文法範疇¹，也就是名詞的單複數和可數與不可數性質、定冠詞與不定冠詞、”a” vs. “one” 等問題。各個問題難易不一，最簡單的像 “a” vs. “one” 這個問題，希望讀者看完這兩期後，立刻就能一勞永逸地把問題解決掉。較複雜的像可數與不可數的問題，期望讀完本篇後，讀者就可以掌握一個明確的方向，慢慢把問題由大化小，進而再化為「沒問題」！

中文也有單複數！

英文單複數的問題常讓人感到很困惑，一方面因為中文裡「數」的範疇跟英文的不同，另一方面是因為英文單複數不只是數量多少的問題，還牽涉到「一般情況」跟「個別例子」的對比、可數與不可數、修飾用名詞與「約定成俗」的用法等問題。

其實，中文並不是完全沒有單複數的分別。在使用中文代名詞時，通常不得不把數量交代清楚：「我」與「我們」、「你」與「你們」、「他」與「他們」，這些詞不得相混亂用，而英文不過是把這個規則延伸到每一個名詞上。所以每次使用英文名詞時，可以在心裡先把該名詞轉換成中文的代名詞來想，如果轉換後有個「們」字在裡頭，那就得加 -s 囉！例如，說「很多隻貓」之前，就把「貓」想成「牠們」，以提醒自己要說 “cats”，而不是說專指單隻貓的 “cat”。有一次聽到一位台籍同事在講解課文時，竟然把 “hotels” 這個英文字翻成「旅館們」！當時他自己都沒發覺到，可是剛好那次有錄音存證，聽了以後他自己也覺得很好笑。個人的詮釋是，這位同事已經把英文單複數觀念徹底內化，所以即使說中文時，他還是隨時把英文的「數」放在心上，讀者不妨向他學習！

也別忘了 -s 詞尾的三種不同唸法，以及每一種唸法該在什麼時候用，同時也要記得遇到第三人稱單數的主詞時，動詞後面要加 -s 詞尾，如 “look” 要改成 “(he/she/it) looks”，這也屬於單複數問題的一部分。至少英文的簡單過去式不用去想「數」的問題，不像很多歐洲語言，在這方面比英文複雜很多――若學了德、法、西或俄語就知道了！

註 1：「文法範疇」是語言學術語，英文是 “grammatical category” 或 “feature”；「時態」、「人稱」等就是「文法範疇」的例子。

「噪音」怎麼數？

中文裡，「噪音」這個名詞該用什麼量詞？筆者問過的人都講不出來。他們會想，「一■噪音」到底有什麼單位可以當量詞呢？似乎沒有吧！要了解英文「不可數」的概念，可以多想一下這個有點類似的中文難題。

其實，中文裡所有的名詞單獨出現時，都是不可數名詞，包括「人」在內！想要把一個名詞變可數時，就要在名詞前面加上「這」或「那」一類的指示形容詞或數字，並搭配適當的量詞，例如：「椅子」 vs. 「這張椅子」、「三把椅子」，「人」 vs. 「一個人」等。不過，有些沒有固定形狀的東西，像「水」和「麵粉」，以及較抽象的概念或無形的現象，像「時間」和「噪音」，中文裡不一定會搭配量詞來使用。英文裡，這一類的字也通常就是不可數名詞。中文靠額外加的字（即量詞）來區別名詞的可數與不可數；然而英文裡，可數與不可數是名詞本身的天性。其中可數名詞佔多數，其餘則固定是不可數名詞，或是可數與不可數兩種型態都有（當然也有視個別情況而定的例外）。所以學英文時，一開始就必須要特別留意哪些名詞「可數」，哪些名詞天生「不可數」，不能光憑感覺順勢帶過，才不會因為用錯而讓別人誤解你的意思，或對你的英文水準產生懷疑。

英文裡，不可數名詞通常是屬於以下這幾種類型：
1. 材質：wood, metal, glass, paper, cloth, cotton, silk, plastic, concrete, rubber, clay
2. 氣體與液體：air, gas, steam, smoke, pollution, oxygen; water, blood, sweat, shampoo, paint
3. 食物、飲料、農作物、固體與半固體日用品：food, meat, beef, pork, bread, pasta, cheese, ketchup, mayonnaise, chocolate, oil, soy sauce; milk, juice, coffee, tea, water, wine, beer; wheat, rice, corn/maize, grass, sugar cane; glue, soap, toothpaste, shoe polish
4. 由微粒、細條組成或成片的物質：dirt, sand, powder, ﬂour, sugar, salt, pepper, cinnamon; hair, fur, skin
5. 自然現象：weather, wind, rain, snow, ice, fog, dew, humidity, thunder, lightning, electricity, sunshine, heat, cold, gravity, time
6. 組合與總稱（集合名詞）：furniture, bedding, clothing, underwear, fruit, machinery, housing, trafﬁc, jewelry, medicine, makeup, money, cattle, poultry, equipment, software, baggage, luggage, mail, research, homework, grammar, vocabulary, alphabet, information, slang, gossip, feedback, staff, faculty, audience, stuff, junk, garbage
7. 活動、動名詞、疾病：basketball, tennis, chess, work, sleep, music, leisure; running, swimming, cleaning; cancer, pneumonia, polio
8. 抽象概念與學科：truth, happiness, honesty, beauty, death, fun, help, intelligence, knowledge, progress, information, advice; science, history, literature, law, art, religion

不可數名詞的類型此處並沒有列盡，以上的八種類型重疊性也很高，不過，其實歸納起來都有共同的性質，大致為這兩類：(1) 沒有固定形狀的東西；(2) 較抽象或概括性的觀念。

請特別留意粗體字的例子――很多學習者誤以為這些是可數名詞，常加了不該加的 -s 詞尾。由這些例子可以看出，最常出問題的類型就是「組合與總稱」。很多人在初學時，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些字是屬於「組合與總稱」的類型，以為是「單一」或「個別」東西的意思。像 “vocabulary“，一般人常把它當作一個單一的單字，可是實際上所指的是一整套認識的字，因此 vocabulary 是不可數的，除非指的是幾個成套的字彙；所以我們應該說： “He has a large vocabulary.” 或 “He’s memorized all the vocabulary words for this lesson.”，而不可以說 “He knows many vocabularies.”。alphabet 也是如此，單一的字母叫做 “letter”，例如 “The word dog has three letters.”，整套的 26 個英文字母才稱之為 “the alphabet”。audience, faculty, staff 也都是如此，想要加 -s 詞尾的話，後面要附上 “members” 才行，讓它變可數名詞。有些字會隨著時間或科技發展從「不可數」變成「可數」，像原先不可數的 email，現在大家都已經當可數名詞用了，例如 “I have hundreds of unanswered emails.“。

有些字雖然加有 -s 詞尾，可是無法用「一個、兩個」來數，像是 clothes, groceries, goods, contents, leftovers，只能說 “some leftovers”, “lots of groceries” 等，並要搭配複數形態的動詞，例如 “The groceries have arrived.”。有些學科也有加 -s 詞尾，像 mathematics, physics, electronics, statistics, economics, politics, linguistics，但是要當單數來看待，例如 “Linguistics is fun!”。有些「遊戲」類的字也是如此，像 cards, billiards, darts。”News” 也要當單數看待。還有一批有 -s 詞尾的名詞，諸如 scissors, pants, jeans, shorts, glasses, binoculars，都是指具有兩個對稱成分的物品，這些字必須要用 “pair” 做量詞，例如 “There’s a pair of scissors in the drawer.”。

另外，有很多原則上是不可數名詞的字，加了 -s 可以變成「各式各樣」的意思，像 fruit = 「水果」，fruits =「很多不同種類的水果」。可是要注意，並不是每一個不可數名詞都可以這樣使用，像 sunshine, furniture, homework, equipment, underwear 等，就不能加 -s；網路上可能還是找得到這些單字加上 -s 的形態，但大部分只會出現在非英語系國家的網頁上，要不然是公司廠牌，或是有特殊、罕見的意思或用途。也有的字加了 -s 代表「一陣一陣的」、「一場一場的」，例如 rain =「雨」，rains =「一場接一場的豪雨」。

還有為數不少的名詞，可數與不可數兩種形態都有，且意思各自不同，所以也要特別留意：像 condition 常指「狀況」，而 conditions 多指的是「條件」；instruction 是「教學」，instructions 是「說明、指示」；damage 是「損害」，damages 是「賠償金」；pepper 通常指「胡椒」，而 peppers 是「青椒、甜椒、辣椒」。中文裡也有一些類似的例子，請比較一下：「他很有經驗。」跟「我有過一次很驚險的經驗。」前者指累積而成的生活或工作上的經驗（不可數），後者指一次單獨的經驗（可數）。

總之，不能把名詞的單複數和可數與不可數當成是「小細節」，用錯形態有時真的會讓別人一頭霧水。建議各位學習者盡量養成一個習慣：在學習或遇到每一個名詞時，多留意它的單複數和可數或不可數性質，再把它記起來，這麼做會讓你的英文學習達到全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