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用中文思維來解釋的觀念：關係代名詞
文／邱晏虹 Irene Chiu
補教機構負責人
兒美、成人美語資深教師
筆者投入師資培訓的這兩三年間，有機會和許多老師切磋和交流彼此的經驗。其中，「隨著時間成長」是我覺得最困難的部分。困難的地方來自於老師們很容易將身心全投入在教學現場中，而忘了停下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進步得有多快。依稀記得有一次，和班內的老師在討論國三下學期的段考考卷時，討論到了「關係代名詞」這個文法規則。那位老師的年紀稍長我五歲，教學經驗也有好幾年了，是個不可多得的認真老師。也因為討論「關係代名詞」而產生了以下的對話，讓我很深刻地體悟到，「與時俱進」這件事情是多麼不容易且難能可貴。
我：老師，您看看這次考試的考卷出題有多刁鑽。我們可能要調整一下上課的教法。並且更加強學生對於「關係代名詞」的用法。
老師：（看著考卷）Irene，我可以問你什麼是「關係代名詞」嗎？在我的學習過程中，我們是叫做「形容詞子句」吧？
當下聽完這位老師的回覆之後，我著實震驚。其實關係代名詞是一種「代名詞」，我都告訴學生，這是一個轉運站的概念，連接兩個句子，並且把關係代名詞後面的句子變成「形容詞子句」（就是由句子組成的形容詞），去形容或修飾前面的人、事情、或物品（也就是所謂的先行詞）。而讓我震驚的點是，英文的文法教學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不覺改變了教法跟名稱。
或許五年前在講解這個文法概念時，老師選擇讓學生大範圍地融會貫通是好事。但現在各個學校都是朝向細節跟文法細膩度的處理，教科書的呈現方式也跟著調整、應變。老師們教學時間久了之後，可能會一直遵循著以前成功的方法，而沒有注意到應該停下來關注教學現場的環境改變，原本的成功很可能會慢慢變成讓自己裹足不前的最大原因。也因此，「關係代名詞 ∕ 形容詞子句」成為了我每次演講、授課必講的主題。
提到關係代名詞和形容詞子句，應該是許多兒美老師們最害怕的主題。因為這個文法，連中文都不會特別提出來教（可能在中文系所上教修辭學時才會真正講到細節），但卻是我最愛的主題。原因只有一個，我喜歡看到孩子們聽完我講解後，表現出來那種「哇！原來這麼簡單」的表情。到後來我也才知道，「關係代名詞 ∕ 形容詞子句」是學生學英文的大關卡，只聽聞名號就聞風喪膽。以下，我想分享如何把「關係代名詞 ∕ 形容詞子句」這塊大型拼圖打碎，再用小塊小塊的方式慢慢把拼圖拼接完整，讓學生能夠循序漸進地理解與吸收。
首先，先讓學生了解什麼是『關係代名詞』。
在這裡我會先利用學生學過的「人稱代名詞」，勾起他們對於「代名詞」的回憶，告訴他們我們接下來會用 who / which / that 來取代句子裡已經提過的人事物。為了以防孩子的邏輯沒有跟上，我會舉出類似下面的例子：
1. The book = which / that
2. Amy = who / that
3. Two books = which / that
等學生跟關係代名詞慢慢變成好朋友後，我會再丟一個問題給孩子：「有沒有一個字可以同時代替『人』和『人以外的事物』呢？」讓孩子們思考並且了解 that 這個關係代名詞就是一個萬用詞。
第二，讓學生知道如何用關係代名詞合併兩個句子。
這個步驟我會直接寫出兩個句子，再給予學生三個問題，激發他們的思考邏輯。
1. 請問兩個句子中，一樣的字詞在哪裡？
2. 請問這個同樣的字詞，是人、事、還是物？
3. 請問這個同樣的字詞，比較適合用哪一個關係代名詞？
第一次練習時，學生一定會似懂非懂，我會多出幾個題目，然後隨機點選學生回答問題，一方面防止他們神遊，另一方面也更確定學生的吸收程度。在每一題最後合併句子時，我會給學生上台寫白板的機會，鼓勵他們自己想通，並且讓他們有更多練習的機會。
第三，讓學生認識看似艱難的字彙「先行詞」。
其實說穿了，「先行詞」就是「被代替的字」，也就是「兩個句子中相同的地方」。學生在上一個步驟當中，已經知道如何找到相同的字詞，因此這個概念並不困難。
第四，讓學生分辨關係代名詞代替的是「主詞」或是「受詞」。
我會按照以下順序，分別舉出幾個例句，讓學生清楚理解這些用法的不同之處：
• 關係代名詞，代替人，當主詞。
• 關係代名詞，代替人，當受詞。
• 關係代名詞，代替事物，當主詞。
• 關係代名詞，代替事物，當受詞。
• 關係代名詞，代替時間 when。（介系詞的用法）
• 關係代名詞，代替地點 where。（介系詞的用法）
最後，介紹「形容詞子句」和一些例外的用法。
等孩子們熟悉了以上四個步驟，我最後才會把「形容詞子句」這個看起來很高級的文法概念提出來。孩子們此時已經知道，其實形容詞子句就是具有形容或修飾功能的一個句子而已。在最後這個步驟中，如果想要讓學生的學習深度加深，老師們可以再跟學生討論：
1. 什麼狀況下，先行詞 that 不能夠使用？
2. 「關係代名詞」是代替主詞時，如果想要省略，其方法為何？
3. 「關係代名詞」前面加上逗點的差別在哪裡？
以上，我簡略地說明了自己教導「關係代名詞」的步驟和方法。這個文法用法很廣泛，也有很多細節要處理。所以我總是會耗費數個星期陪伴他們奮鬥，過程不見得是快樂的，但看到孩子們突破盲點的開心臉龐，我所獲得的成就感是無法言語的。在此，也藉由「關係代名詞」這個終極大 boss，為這一年的文法專欄畫下一個暫時的句點，希望各位老師可以從我今年的六篇文法教學文章中，獲得一些英文文法教學的啟發與成長。
